贾政为何养清客
一、清客们帮贾政出谋划策,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务。贾政空闲时就和清客们聊天,他不通俗务,也不喜被俗事所羁绊,他会让清客们参加一些应酬陪酒的活动,把有些事务吩咐给他们去做。清客们在筹备元妃省亲活动的事项中出力不少,他们随同贾琏等人“审查两府地方,缮画省亲殿宇,一面参度办理人丁”,协助工匠们丈量土地面积,设计园林规划图。
清客们虽然不是建筑工程师,但他们可以在园林构造方面提一些可行性意见,比如在何处开凿水池,何处建造假山,何处修建亭台……另外,清客们还会帮贾琏等人采购建筑材料、调配工匠人员等。
二、清客们精通诗词戏曲,协助筹建贾府戏班子、题写园林匾额。贾府为了迎接元妃回乡省亲,派贾蔷到姑苏采买女孩子,组建戏班子。贾蔷一个纨绔子弟在这方面并不怎么内行,贾珍无非是让他这个本家公子做个带头人,主要的买卖交易还是要随从人员出面洽谈。贾蔷的随从人员中有单聘仁、卜固修两个清客,他们通晓戏曲艺术,比如聘请戏班教习、置办乐器行头这些事务都是他们两人经办的。有些清客还会填写戏词、弹奏乐器,他们有时会教授贾府的人吹拉弹唱。
省亲别院竣工后,亭榭上没有文字,显得单调无趣。园林是专为元妃所建,贾府的人不能妄拟匾额文字,清客们建议贾政先按景观题咏对额,暂且制成灯匾对联,等元妃游幸过目之后再定名。贾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,就带领贾宝玉和清客们游赏园林,吟咏联句。在整个题咏过程中,只有贾宝玉独领风骚,老清客们反倒成了打酱油的陪衬者。
这也不能代表清客们的诗词造诣就不如宝玉,而是他们知道贾政有意试一下宝玉的才学,就故意吟咏一些俗套的文字,让宝玉有更多展示才华的机会。贾宝玉每题咏一个匾额对联,清客们就拍手称赞,这让宝玉开始飘飘然的,忘乎所以。贾政却知道清客们是有意让宝玉脱颖而出,他怒喝道:“无知的业障!你(贾宝玉)能知道几个古人?能记得几首熟诗,也敢在老先生前卖弄!”
三、清客们精通书画,可以教导贾府子弟学习书画技艺。贾政身边的清客都写得一手好字,平时可以帮贾府写写公文、帖子、对联,协助处理红白喜事等。爱好书法的文人,逢人爱说书艺,詹光、单聘仁见了贾宝玉就奉承说看到他写的斗方很漂亮,想向他求取一幅墨宝,这是投其所好。
贾惜春要把大观园的景致绘制下来,可是她只会画几笔写意,不会工笔技法。薛宝钗建议宝玉把惜春的画稿拿去请教那些会画画的相公,这里的“相公”指的就是贾政门下的清客,贾宝玉说:“詹子亮的工细楼台就极好,程日兴的美人是绝技。”詹子亮就是詹光,字子亮,贾宝玉是个艺术鉴赏能力很高的人,能被他称为“绝技”的画家,在京城的绘画界应该占有一席之地。詹光善画工笔山水楼台,程日兴善画工笔人物仕女,他们经常对《大观园图》的布局技法提出一些建议。由此可知,詹光和程日兴虽然没有亲自教导惜春画画,但他们也算是惜春的半个老师,对绘制《大观园行乐图》起到一些不容忽视的作用。
清客们作为失意落魄的文人,仰人鼻息,需要左右逢源,献媚讨好东家,他们的人生遭际也很无奈。清客们为了得到恩宠,平时要陪贾政谈经说道、下棋聊天,还要做些本职之外的杂事,如王尔调、詹光想给贾宝玉做媒提亲。有时候,他们还要讨好薛蟠这个不学无术的呆霸王,如胡斯来和程日兴帮薛蟠收罗鲜藕、鲟鱼、暹猪肉等珍贵食材,要陪他饮酒作乐、插科打诨。饱学之士也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,曲意逢迎薛蟠这些有财有势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