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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林外史胡三公子的性格特点

儒林外史胡三公子的性格特点

胡三公子是尚书后代,比较富有,吝啬,胆小。

自从胡尚书死后,胡三公子过得很不开心。

往日里尚书府门前的热闹没有了。杭州城里大小官员像消失了一般,国子监里的读书人也不来拜访。

虽说再没人逼迫自己写文章、做举业,但这种恼人的静更加可怕,静得胡三公子脑门子疼。

府里的下人们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焦虑,生怕成了出头鸟,走起路来蹑手蹑脚,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

胡三公子一刻也不愿在家里待着。

一路踱步出了冢宰第,胡三公子要到西湖边玩玩。

身后几个下人挑着食盒远远地跟着,不敢走得太近,知道胡三公子不喜欢显摆排场。却也不敢离得太远,胡三公子好奇心重,就怕一个眨眼功夫,又被哪个贼人骗了去。

说起胡三公子被骗,也是胡尚书死后才有的事儿。

要说以前,一来胡尚书官声太大,那些个虾米跳蚤不敢随意近身,二来胡三公子兜里也没几个钱,犯不着劳神费力。

如今就不一样了。胡三公子出门除了必备的诗集,或者坐轿,或者步行,随心所意,脑子在家时静得糊涂了,也一并丢开了去。追求的就一个字:“雅!”

不曾想到,有几个“雅贼”参透了胡三公子的趣味,趁他醉吟之时,跟着应和几声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,被胡三公子引为知己。

一本所谓的孤本《高青丘诗集》花了胡三公子几百两;又一青莲居士的霓裳衣弄走了胡三公子近千两。

胡三公子毫无察觉,因他八弟胡八乱子劝了半天,干脆恼了,说道:“你个俗人知道什么,整日跟些个畜生瞎混,你看看院子里到处都是马粪,这怎么住人?”

胡八乱子也是个直肠急性子,平日里又爱养马耍枪弄棒,听不得别人作贱自己的马,一气之下,搬出了冢宰第,分家过活去了。

胡八乱子走后,胡三公子越发没了顾忌,放开胆来做“雅人”,三两日到处鉴宝、吟诗,十分投入。

四月天的西湖果然游人很多,唱戏的、进香的、买卖的,各处茶楼、小食铺子,还有大寺庙,小花园。胡三公子看了一会,点头吟出一首五言来:

西湖春光好,游船载客到。不知和风里,依稀佳人笑。

胡三公子吟完一首,摇摇头说着“不好不好”,又嘿嘿一笑,要往那高出走走。

真是一步一景,胡三公子走累了,停在一个茶摊前,喝了一碗茶。感觉饿了,又招呼下人拿出食盒,把一碟碟笋片、糟鱼、火腿端出来,吃了个饱。

又感觉倦了,本想就此作罢回家,忽见不远处一座丁仙祠,一个白胡子老头闪身进到门里。又一个长随探出头来四面看。看够了,把祠门啪一声关上,就此没了动静。

胡三公子顿时来了兴趣,“大白天的,这班人鬼鬼祟祟,在做什么勾当?待我走上前去打探打探。”

胡三公子走上前,敲了敲门,之前那个长随又开了个门缝探出头来,说道:“家师今日正在做法,不便接待客人,请回吧。”

胡三公子皱了皱眉,心里寻思:“丁仙祠乃西湖一处景观,何时成了私人居所?”又想:“莫不是要钱?”

正欲发作,里边传来一声:“胡公子乃儒雅之人,今日有缘,请入内一观。”

胡三公子进入祠内,小小一间庙宇,中间塑一个仙人,旁边一只仙鹤,右边一块碑。一个白须老者站在碑旁,对着他笑。

胡三公子作揖道:“这位老先生,你我素未平生,怎知学生姓胡?

白须老者道:“天下何人不识君,胡先生杭州名士,老夫早有耳闻。今日本欲在此升坛做一法事,又算得有一外力,没想到是胡先生!”

胡三公子看这老者谈吐不俗,腰缠丝绦,手握龙头拐,飘飘有神仙之态。施礼道:“学生失礼了,老神仙宽恕。”又拱手道:“不知要做何法事,学生恳求一观。”

“也罢。”老者示意长随从碑后拿出一个布袋,交到胡三公子手中,说道:“这袋东西,胡相公拿回家去,架起炉子来烧,若稍不出什么东西来也就罢了,你我不必再见;若烧出了好东西,烦请到前面老夫住处伍相国庙一叙。”

胡三公子解开布袋看,里面是一块一块乌黑的石头,待要追问,老者已朝丁仙祠后门走去,急问道:“老神仙如何称呼?”

老者道:“老夫洪憨仙。”

胡三公子回到家中,也不吩咐下人帮忙,独自关在屋里,烧起一个炉子来。把那黑炭般的石头丢几块进一个罐子,架到炉子上烧。

罐子“咕咕”响了一阵,待没了声响,倒出来一看,居然是一锭锭的银子

胡三公子大喜,连着又烧了几罐,又倒出来七八锭银子。

胡三公子不敢确信,悄悄拿一锭银子去到那钱店问,真是成色十足的细丝纹银。回到屋内仔细数了数,十几锭纹银一百多两。

“我难道真遇上传说中的神仙了?”胡三公子一整夜睡不安稳,朦朦胧胧之间,眼睛里都是银子,一层层架起来,堆成了山。

鸡刚叫了第一遍,洪三公子就起床梳洗了,站在大门前,看着依旧黑蒙蒙的天,来回踱步数时间。

家人也都没了睡意,呆站各处,窃窃说些悄悄话,不敢上前询问。

终于熬到了日上三竿,胡三公子走走停停,来到伍相国庙门口,拜帖递了进去。

很快长随出来,请了进去。

没想到这伍相国殿后有极大的地方,又有花园,园里有五间大楼,四面窗子望江望湖。

上得楼来,胡三公子举眼一看,楼中间挂着一张匹纸,上写一首绝句诗道:

南渡年来此地游,而今不比旧风流。 湖光山色浑无赖,挥手清吟过十洲。

后面一行写“天台洪憨仙题”。胡三公子不知“南渡”的典故,只觉诗句清新,连声称赞:“这佳作是老神仙的?果然不凡!”

洪憨仙道:“老夫偶尔遣兴之作,颇不足观。胡相公也爱诗句?”胡三公子忙道:“小子浅尝辄止,虽喜爱,终究上不得台面。”

洪憨仙见胡三公子诗兴甚淡,遂问道:“昨日之事如何?”

胡三公子道:“老神仙果然神术,难道是传说中的烧银之法?”

洪憨仙道:“当日在丁仙祠,老夫本欲借碑引神雷,施那‘炼金术’,后算得有一外力介入,不曾想却是胡相公。”洪憨仙眼露遗憾之色,顿了顿又道:“老夫不得不中断了引雷,金子不曾炼出了,只得了那些银子。”

胡三公子听了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说道:“请老神仙宽恕,弟子愿拜在老神仙身边效劳,也学那‘炼金术’。”说完,“砰砰砰砰”磕了四个头。

洪憨仙叹息一声:“老夫强行中断施法,已伤了本源,要再施展那‘炼金术’已无可能了。”

“弟子真就与此仙术无缘了?”胡三公子抬起头,眼中坠下泪来。

洪憨仙抚了抚长须,走上前,扶起胡三公子,道:“也罢,你我该有此一场缘分。我虽不能施展‘炼金术’,但另有一法,亦可点铁成金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胡三公子见事有转机,又激动起来。

“此法需一万两银子做引,炉火锻炼七七四十九天,炼出一块‘银母’,凡一切铜锡之物,点着即成黄金,如此算了,一万变十万百万何难。”洪憨仙说道。

胡三公子听得那“百万”两字,已经听不清其他的,点头说道:“一万两银子何难,我改日取来,看老神仙施法。”

说着,一个长随端出饭来,都是些笋、豆、腐竹等清淡素食,胡三公子跟着一起用了饭。饭后,匆匆回家筹集银子。

胡三公子叫来管家,说要取一万两现银。管家吓了一跳,怔怔着说:“公子,老爷留下的产业,别说一万,十万也有,可都是些田产、房屋,这现成银子,一时哪够啊?!”

胡三公子一想也是,忍住没有发作。突然想起平日里自己收集的古玩、字画、稀缺物件,若是拿出去当,少说也有个七八千两。等着“银母”炼成了,最不缺的就是银子,再回头赎回来,宝贝依旧姓胡。

注意已定,胡三公子一刻不耽误,招呼下人拿了东西,就往那仁昌典赶。

仁昌典的掌柜看了胡三公子的“宝贝”,忍住笑道:“三老爷,你不能骗我玩,这些东西不值钱,都是假的。你还是拿回去吧。”

胡三公子听了一遍,又问一遍,终于两眼一翻,昏死过去。

胡三公子大概是前一晚没睡好,这一昏死倒没死,却是睡了过去,睡得昏天暗地,梦完金山,又见银山,一锭锭怎么数也数不完。

突然一声炸雷,把胡三公子吵醒。他摸一摸后背,都是冷汗。

胡三公子想起典当行的事,恨得牙疼。又想起这声炸雷,一个激灵:“这老神仙……”

胡三公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。正如胡尚书给他取的名字一样,名缜,字密之。

这名字取得真不错,这大概是唯一一件胡三公子对他父亲感到满意的事情了吧。胡三公子更是个风雅的人,却也不轻易跟周围的俗人介绍自己。